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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7/2024

金鐘炸金鐘

舊年今日報紙頭條都係轟動一時, 香港史上首次的地鐵車箱縱火事件
老伯嚴金鐘帶著一袋邊爐氣, 在荃灣線金鐘站點著氣罐, 即時煙霧滿車廂, 事後列車就好似打完風咁:

衫褲鞋襪報紙雜誌甚至飯壺都有….

(蘋果日報 2004年1月6日)
列車1200人生死60秒 14人送院
狂徒火彈襲地鐵

【本報訊】本港發生歷來首宗列車縱火案,一名身懷五支小型石油氣及六支天拿水的狂徒,於昨晨上班繁忙時間,在一列擠滿乘客由尖沙嘴開往金鐘的地鐵列車上,突然點著一支天拿水樽縱火,恍如燃燒彈一般,其間其他的石油氣樽和天拿水樽紛紛散落地上,並引起爆炸。
當時列車仍在隧道行駛中,車廂內逾千乘客紛紛向車尾亡命逃生,情況生死一線,列車在一分鐘後到達月台打開車門,乘客終能逃出生天,縱火狂徒則乘亂逃去,事件中十四名乘客受傷。警方昨晚扣留一名前往屯門醫院求診的男子,他右手有灼傷痕跡,懷疑與地鐵縱火案有關。 記者:呂焯均 胡恩宏 梁偉權 張家樂 吳淑義

事發後,本報訪問一名由旺角轉乘荃灣線列車,直至事發時一直站在縱火狂徒身邊只有半呎之隔的男乘客,他可說是最清楚的目擊者之一。目擊者說,想不到一名看來極平凡的中年人,幾乎奪取了一千多人的性命。地鐵公司事後稱,當時列車上約有一千二百名乘客。
這位不願透露身份的目擊者自稱關先生,他形容昨天是一個很倒楣的日子,想不到自己曾經與死亡那麼接近。他站在列車最前一卡,跟狂徒與烈燄相隔不足半呎,濃煙當時差點令他窒息。冷靜下來,關先生說,如果再見到狂徒,「我諗我一定會走上前打佢一餐」。但由於狂徒一直戴帽,關先生雖然與狂徒很接近,始終沒有正面看見他的樣子。

目擊者親述事發經過
關先生是中環上班族,平日會駕車上班,但昨天因要回公司開一個重要會議,改為乘搭地鐵,以免塞車誤時間。他早上九時之前在九龍塘站上車,至旺角站到對面月台轉車,他幾經辛苦才擠入頭一卡,並站在最接近車長室大門位置。不久,他看見左邊角落站了一位身材矮小的「老伯」(警方事後通緝的縱火狂徒身高約五呎五吋,年約五十歲),他覺得對方有點怪,因為對方一直面向牆壁,全程沒有轉過頭來。
這男子一身衣著潔淨,戴著一頂杏色的鴨舌帽,杏色的外套,藍色的襯衫,藍色的長褲,身旁有一架可摺起來的手拉車,車上放了一個紅白藍膠袋,還有一個紅色的背囊放在地上,隱約見到背囊內放了布料和一個舊的膠車胎內膽。

乘客大聲喝止仍無效
當列車駛到尖沙嘴,一切正常,但列車再開行進入隧道約一分鐘後,關先生突然聞到燃燒東西的氣味,再看到那位「老伯」拿著一個用布包著的樽,布料正在燃燒,有人立刻喝止,大叫「你燒乜呀」,但對方頭也不回,把燃燒物體輕輕拋在身旁一、兩呎的地上,該樽又流出液體,液體瞬即燃著。這時有人高叫「火燭呀!」車廂內各人紛紛向後退。根據地鐵公司事後公布,事發在九時十二分,當時列車距離金鐘站尚有三百六十米。
當時,一名站在該男子身旁的青年目睹情形,呆了一會好像不知如何反應。此時有人想衝上去,但又被地上的燃燒液體所阻,立刻退回去。關先生看見有乘客的褲腳沾了一點液體而著火,幸拍一拍已熄滅。其間有人衝前企圖用腳將火踩熄,但卻踩爆了膠樽,內裏的天拿水濺出,令火勢更大。另一名乘客亦趨前將狂徒掉在地上的打火機踢開,以免情況更難控制。

嘗試打開車窗不成功
幾秒的時間,車上已充滿濃煙,首卡的乘客包括關先生在內全部退至第二卡,有人按動警鐘,車長一度打開駕駛艙的門,知道發生事故後便發出廣播,叫乘客往後退,情況一片混亂。關先生後來發現,自己的手臂在混亂間,不知何時竟掛上了兩個屬於其他乘客的手袋。
狂徒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濃煙中,關先生只見到一片黑煙,呼吸愈來愈困難,他感到沒有氧氣,似乎快要窒息,腦中想到這次必定會死。但轉過來又想起,列車出事之處與金鐘站之間其實很接近,可能只需閉氣一、兩分鐘便到站,他於是立即閉氣,並與一些乘客嘗試打開車窗,但不成功。
他感到列車不斷加速,很快便在金鐘站的月台停下來,這時月台已有地鐵職員等候,車門打開,職員便立刻叫乘客出閘離開,有人走出車卡後,發覺自己失掉東西,想折返車卡,但均被阻止。有人逃離車廂後沒有即時離開月台,而是走前到第一卡,希望協助追捕行兇者,但已不見狂徒蹤影。

車長找不到滅火設施
關先生離開車廂後聽到輕微的爆炸聲和一團小火球,火球面積約一平方呎。車長隨後也走進車卡,但找不到滅火的設施,後來才有月台職員拿來滅火筒,迅速將火撲熄。
而千多名乘客則向上層狂奔,由於地鐵公司已接到通知,因此所有扶手電梯都通向地面,方便乘客逃出車站,約四分鐘時間,全部乘客已被安全疏散到地面。警員、消防員到場時,火警已被救熄,這時,關先生發覺自己已一鼻子黑灰,想起剛才幾乎窒息,慶幸自己和其他乘客都沒有受傷。
當記者到達現場時,看到不少逃出生天的乘客情緒仍十分激動,其中一名女子直衝入電話亭,手上拿著手提電話向家人哭訴事件,表現十分歇斯底里,一名女警見狀上前,該名女子即衝動得緊抱著女警不放,她事後被送院治理。另外,一些乘客仍然不停在顫抖,看來仍然驚魂未定。
不少乘客逃至路面時都沒有穿上鞋子,事後地鐵職員在車廂內不但發現大批乘客遺下的鞋子,還有衣服、飯盒,甚至盆栽都有,事發現場有如劫後餘生。

五支天拿水未被燃燒
事件中,共有十四名乘客受傷,包括一男十二女(二十三歲至四十三歲)及一名兩歲的女童,他們部份是吸入濃煙不適,部份則是逃生時跌倒或扭傷,經治理後全部出院。
案件現交由港島重案組調查,警方事後在被縱火的車廂內發現六支天拿水,其中五支未有燃燒過,一支已被燒焦;另外五支每支二百五十克的小型石油氣樽,其中一支已爆開,而狂徒攜帶的手拉車和紅白藍膠袋則被焚毀。現場車廂及月台天花和幕門亦有被燒過痕跡。事後多名目擊者到警署提供資料,其中包括當時亦在第一卡車廂的一名姓季的政務主任。
鐵路警區指揮官郭楚權強調,地鐵公司在事發前及事發後均沒有接過任何恐嚇,而警方在接觸過一些目擊者之後暫時沒有證據顯示事件與恐怖活動有關,至於縱火狂徒的動機則難以揣測,亦不能排除是精神病者所為。
警方事後已將地鐵沿線各站月台的閉路電視錄影帶撿走,相信除金鐘站可能拍攝到狂徒逃出車廂時的情況外,警方目前仍正調查他在哪一個站登車。警方懷疑他在事件中亦被燒傷。昨晚一名前往屯門醫院求診的男子,右手有灼傷痕跡,懷疑與地鐵縱火案有關,被警方扣留。


今日的一篇署名文章, 看過之後感覺非常同意其內容:
(明報 2005年1月6日)
查找不足 從反左手/文:鍾國仁

胡錦濤向董建華提出查找不足,筆者認為除了要從中央、從中聯辦做起以外,更要從反「左」手。
「左」之危害大矣哉。可惜香港人對「左」的認識卻少得可憐(這其實是我們的福氣,因為我們有幸躲過了曾經肆虐神州大地的「左」禍)。筆者曾經同本土的政治學教授談到「左」的危害時,他們都不甚了了,甚至反對用左右這些概念說話。可是,「左」是共產黨的語言,同共產黨說話,不用共產黨語言,又如何溝通呢?
什麼是「左」的錯誤?鄧小平說:
「現在,有右的東西影響我們,也有左的東西影響我們,但根深柢固的還是左的東西。有些理論家、政治家,拿大帽子嚇唬人的,不是右,而是左。左帶有革命的色彩,好像愈左愈革命。左的東西在我們歷史上可怕呀!一個好好的東西,一下子被他搞掉了。右可以葬送社會主義,左也可以葬送社會主義。中國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在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的談話要點》(1992年1月18日至2月21日)
從這段話可以看出,「左」之所以難反,是因為它帶有革命的色彩,反它就是反革命或起碼政治不正確。「左」之所以危險,是因為它可以葬送中國(當然也可以葬送香港)。所以中國當前面臨的任務「主要是反左」。
那麼「左」的錯誤在香港表現在什麼地方?限於篇幅,筆者僅能舉出其犖犖大者:
一,以「中國心」來區分敵我友,動輒質疑別人有沒有中國心。
香港「左派」往往以一個人有沒有「中國心」來區分敵我友,這是「左派」意識形態的最根本的錯誤。這種「中國心」論的錯誤以及它所造成的損失,相當於曾經給中國大陸造成嚴重禍害的「階級成分論」。
「愛國」是心智正常的人的天性,猶如對母親的愛,是發自內心的感情,不是宣之於口的(沒有人天天對母親說我愛您),但香港左派卻以狹隘的所謂「愛國」論來審視每一個人,例如:
■把愛國等同愛黨,這在大陸尚且做不到,更何香港;
■把愛國等同只能對執政黨唱讚歌不能提批評;
■把愛國等同不加思考地接受上級的政策而不理會該政策本身,或者其執行方法是否有紕漏、瑕疵甚至嚴重錯誤。
這種狹隘「愛國」的結果,一是將大多數人排除在「愛國」之列,二是偏聽偏信,使政策脫離現實,脫離群眾。
二,以「陰謀論」來審視一切人事物,以不恰當的「階級鬥爭」、「敵情觀念」來處理社會上不同的聲音。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中央以及中聯辦在分析「七一大遊行」的原因時,就往往諉過於所謂國內外敵對勢力。筆者看到在眾多提交中央的報告中,就有這麼一個論點,認為「七一遊行」反映了中央低估了「反共反華」勢力在香港的發展。
筆者不否認香港有「反共反華」勢力的存在。但把「七一大遊行」的原因歸咎為敵對勢力的操作,則是完全狀外的說法。如果因為個別「反共反華」的存在而對整個社會大多數人所認同的價值採取限制的手段,則會造成很大的損失,而且它本身就犯了擴大化的錯誤,有點像大陸五十年代反右擴大化一樣。

三,以「一國」壓「兩制」
中央和地方的矛盾,是一定會出現的。即使在國內同一制度下,以毛澤東的權威,也不可能完全消除中央與地方的矛盾,毛澤東的《論十大關係》,其中之一就是處理利益不可能完全一致的中央地方關係,這說明中央與地方的矛盾有時是難以調和的。所以內地過去也不斷出現所謂「維護中央權威、打擊地方主義」的事件。
如果在內地「一國一制」的條件下,中央地方尚且會出現不可調和的矛盾時,則在香港「一國兩制」的環境下,這種矛盾就更難避免了,這是常識。如果當雙方的利益不一致時,就以「一國」的大道理來壓服「兩制」的小道理,而忽略了應該給「兩制」應有的空間,其情形就一如「維護中央權威、打擊地方主義」的做法一樣,扼殺了「兩制」應有的空間。這同樣是犯了「左傾」的錯誤。
在《基本法》23條的立法過程中呈現出來的問題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以「一國」壓「兩制」的例子。

四,以狹隘民族主義來對待香港
「極左」的另一個表現就是以狹隘的民族主義來對待香港的回歸。這種狹隘民族主義,表現在:
■只強調洗刷民族百年的屈辱,而不強調繼承和發揮英國的政治資產;
■只強調香港的成功是中國人的勤勞,而不強調英國人的貢獻;
■只強調香港的所有權是中國的,而看不到香港的成功是國際社會各方利益匯聚的結果,因而時常粗暴地對待國際社會對香港問題所表達的關注。
這些極左政策,即使是內地的領導人也看出有問題。例如前政協主席李瑞環就曾經在政協會議上提出要珍惜宜興茶壺的茶垢。這同董建華引以為榮的「清拆地雷」論(董建華在首任滿期時接受電視訪問時公開表示他過去五年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清除港英留下的地雷)形成強烈對比,香港人竟然比中央某些領導人還要「左」。
這四方面的「極左」做法,使「一國兩制」的路子愈走愈窄,終於導致香港處於萬劫不復的困境。所以,查找不足,不可能不從反左入手。

鍾國仁 -資深傳媒人